“娱乐致死”的真人秀：为什么我们喜欢他人的生活，远多于自己的?

令狐小白

"我们喜欢看真人秀，我们喜欢围观他人的微博、微信、朋友圈，我们好像在尝试用各种方法去观看他人的生活，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特色——是一种“集体偷窥”。

) ~/ U" _- H+ Z! Z+ G; Z3 y
% a  I! |3 R% X2 x我们通过这种窥视，来弥补因“异化”而产生的真实感的缺失。
"

- \7 H# T- t5 t5 a

7 u$ `% W9 s" D; K$ H6 s8 i

讲述 | 梁文道
  n# X9 A" h2 D5 O/ h" L$ v* p

, ^5 w' N  f7 a* ~; ]! ^+ P8 r

来源 | 看理想·八分

7 J1 c8 i+ J7 B2 Z: |# U3 Q0 V

# y- B, M- k" O$ U0 n0 }

- D! S: ~$ f* Y$ B( L9 h这两天的娱乐圈可谓阴云笼罩。

" {5 y. r5 [6 E9 J& k
在诸多讨论中，有网友提出一个疑问：为什么现在的明星艺人都纷纷去参加明星真人秀了，这是否也是一个值得正视和反思的现象？
4 s7 Z. A: ~$ O+ P9 R2 o6 l: _
8 v7 c3 O6 e& P" ~
大张伟在2016年的时候曾有一段流传甚广的采访，他说，“我们这帮人里所有人的才华都被拿去做真人秀了”，再也不重视本业。那么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？
2 e) C: l( e# o# I9 Z


  W# R/ H# a) ~
' S, I9 L9 ?' y
3 P( s  }3 |% h. t& k5 r3 o7 I坦白说，其中一个原因正是当下影视业的不景气。过去一两年几乎可以说是影视业的“寒冬”，一方面是由于各个层面的管理和审核越来越严苛，另一方面许多影视业投资者也不再愿意投入大量的热钱，因为无法获得预期的回报。

+ H6 D3 m/ R+ U1 n8 D
此外还有一个问题，那就是现在无论拍电影、拍电视剧，还是做其他类型的文娱内容，风险性都实在太高了。很多时候，大家辛辛苦苦工作了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，最后却可能遭遇临时撤档的状况。
1 q5 j7 s1 d7 w& H9 \

% }! b6 q$ @" n9 L在这种情况下，综艺真人秀反倒成为了一个相对安全的选择，而且真人秀的市场需求依然十分庞大。
7 x& f0 ?6 ^4 K! \1 Z5 F
6 B3 |' A9 Y0 C  B# |- r/ p
1 o9 k1 |! ~/ V9 D1 s8 X# w* Z所以，这几年的综艺真人秀可谓应接不暇，明星艺人不仅要自己参加各种各样的真人秀，还可能要带着孩子一起来、妻子一起来，甚至爸妈一起来，那么再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状况？
$ }; H( N. z6 c! i( X6 N
( g, y! G3 L/ p$ a) P3 e
就像前天发生的不幸，真人秀逼迫他们的极限，最后几乎是玩命一般贩卖自己所能的一切，因为这样观众才爱看，才有噱头、有流量。
) G1 r" m5 \& @7 _

* G/ m. Z" o% Q( F  s话说回来，为什么今天综艺真人秀可以有这样的市场，或者说，为什么今天观众爱看各种各样的真人秀，尤其是明星真人秀呢？
( r8 J: t- w( o, x; }1 [
  g+ K5 G9 Q% ]* Y) _% a" g
) G- E- E% Z/ {$ M. u9 q2 P2 i0 I, n

1.

8 ]( |9 g1 M1 x7 \- D5 O

当信仰消散，

圣人留下的空缺被明星取代

首先，不如我们先来聊一聊什么叫做“明星”？今天我们可能会给出的定义是，有名的演艺人员或者某个领域内的出名人士，可是在早期当影视明星刚刚出现，也就是好莱坞影视工业刚刚诞生没多久的时候，曾经有学者很认真地谈论过“明星”到底是什么。 


其中一种说法很有意思，认为明星基本上代替了以往欧洲天主教社会里圣人的地位。
9 x9 ^, x: t3 V/ l$ p! U7 ], W

1 M6 t9 W( t4 f' M* |# g" B“圣人”是什么？我们晓得基督信仰分为天主教、东正教、基督教，在天主教与东正教之中有相当多的圣人，这个圣人其实是一些平凡人，因为信仰太过坚定，或者为信仰而牺牲，最后被认为他们是一种独特的存在，他们的灵魂必定上天堂。
  _) J  V# g# Z8 v$ S) V3 c4 n9 ]  U

与此同时，他们还会成为人们崇拜的对象。许多人也会向圣人祈祷，认为也能为自己带来福报和好处。但这并不是因为圣人有神力，而是因为圣人能替祷告者转达给上帝，祷告者相信圣人的转达可能会比自己的祈祷更加直接和有用。
# \3 V3 C7 O' X0 A$ m; Y
$ a. T5 G9 y4 X& g) t/ P4 Z" V' k/ b
' Y) Z: N7 X0 Y' d: |- P那么，为什么有学者会认为圣人和明星有关，明星又如何能替代圣人的角色？
# O8 A9 g- d! o- h) g

4 P: f  z/ y$ ~! U& ^5 ]* K% l: `7 u如果你曾去过欧洲比较传统的天主教国家，比如意大利、西班牙，你可能会注意到，这些地方至今仍然有一些相对传统的家庭的墙上，会挂着这些圣人像，他们非常崇拜那些圣人，甚至有一些足球俱乐部是有自己的主保圣人，有些学校也有自己的圣人。
; p2 R, L9 E+ n- w% R- a0 w
& Q# F6 d* L' G6 o( @  M9 }' T
8 d+ |% x  `1 V) ]这些圣人你可以视作就是一种前现代的名人或明星，但是后来他们又是怎么被明星取代的呢？这就是世俗化之后，当信仰逐渐消散，越来越多人不再信仰神之后，生活之中圣人留下的空缺就被明星所取代了。
 
换句话说，20世纪早期，大家崇拜明星的那种心理，其实就类似20世纪以前的天主教徒崇拜圣人一样。
. Q1 V$ f, R6 o/ n' J
7 K) Z0 e9 U" O  i8 {5 C& B' @
8 n1 p* W% p/ r' {3 j2 Y- d8 I不过，当时那种对明星的崇拜，跟我们今天所讲的明星崇拜还不太一样。

2.

: \3 }- c  u. o; c0 [8 Y

明星的平民化，

- E; H% k# q" V2 j5 Q5 A

真人秀节目应运而生

首先我们可以探讨一下，早期的明星崇拜与圣人崇拜的相似之处究竟是什么？那时候的圣人，他并不是一般的存在，而是超凡入圣的。
/ r6 A% s) P' {$ W1 D
3 d+ J( s0 i6 ]
20世纪中前期的老百姓，这些观众和粉丝崇拜他们的偶像明星，通常也知道自己与明星之间其实有非常大的距离，这种距离恰恰使得观众和粉丝认为，他们与明星之间的关系其实是高不可攀的。


那时候看待明星，明星往往带有一种非常神圣的光环，也就是所谓的“明星光环”。


1 M! o6 f7 S" ^这种明星光环里其实包含着一个必要条件，那就是神秘感。
, {1 _6 b2 t+ F# A8 B

7 h  g( f8 G) i0 c也就是说，在那个时代，没有所谓的真人秀，没有那么多娱乐八卦（虽然可能也有但没有那么普遍）的年代，我们大部分人对这些明星的日常生活几乎是毫无所知的。
( K) {% p/ Y1 ?7 r

/ N$ J$ x+ N" W  \- }+ X6 V我们只能够通过听他的唱片，看他的音乐会，或者看他的电影，才能够稍微亲近这些明星一点。而在那个环境之下，明星展露出来的往往是最美好、最动人的状态。除此之外，明星与普通人的距离其实非常遥远。


" a& b, _+ d, n: {6 W4 B$ W这种情况下，明星也一定要保持自己的神秘感，绝对不能让它消散，可是到了现在这样一个遍地真人秀的年代，情况不同了。
# m/ ^1 h! i: c6 ^9 e& @

今天我们当然还会有偶像，还会有崇拜的明星，可是这种崇拜不再是带着距离感的崇拜，相反的，观众和粉丝可能会想办法拉近明星与自己之间的距离。


而今天的明星也愿意降低自己的神秘感，以显得更加亲切和亲和。如果今天的某个明星像早期好莱坞的一些明星一样，绝对不接受任何采访，不让任何人有机会窥探他的日常生活，可能今天就要被各种媒体抨击和斥责“太装”“耍大牌”“拒人以千里之外”。


随着这种明星平民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，当明星平民化到一定程度，我们又非常好奇他的日常/私人生活的时候，明星出演的真人秀应运而生。

" o0 L; z" _  f
而明星原本需要的那种神秘感和光环也就随之消失殆尽了。
5 g& w, P/ r' J2 X
$ e# G7 s$ f, d# F% P
0 `' ~! l% h7 G3 a2 Z

3.

( T9 w& G1 S/ [/ g& v

人的“本真性”失落的年代，

我们在他人的生活里寻求真实

( F$ b  w1 b3 {" U! g
  }9 D" {! }7 j+ L& P. w- r9 |
% ], l$ T8 V) m3 Y不过另一个问题是，我们为什么要去八卦这些明星的所谓“日常生活的面目”？这可能也值得探究一下。

) i: A% |1 z5 b( U1 Y9 T* m! `
. q! [& i1 f5 l不少学者，尤其是文化研究的学者，早在三、四十年前就提出过一个观点——
& w8 H6 y# w* c. r5 W; b) h7 c

我们现代社会有一个特点，这是一个本真性（或称真诚性，即authenticity）失落的年代。
  ~9 V5 |# {4 J. X; W
6 y6 w  m0 j, P6 Y" x3 [" w
我们普通人总在持续着日复一日的上班回家，这是一个单调且乏味的生活。所以我们很容易认为，自己的日常生活其实过得很无聊，不止无趣、不止呆板，甚至是不真实的。

8 m% [; K/ w2 R. C
这一定程度上也与马克思谈论的“异化”相关，我们都在为了钱打拼，我们的生命失去了意义。当我们的生命失去了意义，当人发生了异化之后，我们可能就会认为，我的这个人与本质脱离了关系，再没有了一种真实的、踏实的、充满意义的个体感受。
# n7 I0 g0 C/ T
+ M/ ~2 y: F5 t: x5 O3 S长期在这种生存状态之下，我们就会开始寻求原本的那种真实性（本真性），于是，真人秀给了我们一个方向。
' q% @; r* I* t* r) c3 y6 [& s3 Y/ T

这些真人秀给予我们的究竟是什么？那就是我们通过窥视其他人的生活，来获得那种对真实的渴求的满足感。
1 {  Y1 B+ H1 y8 G3 m" |( m/ O) _
& n2 W( l, ^" q

. W% r# I/ Z- ?' v
% L! e! N9 m9 K" ~3 C4 F
% P( v2 }/ C; c* @7 @4 I9 \可是，为什么我们看别人的生活，会觉得比自己过日子还要真？
2 j8 k6 d$ n2 o2 F+ a
  G$ ^* k( F; v7 y, {# O  Y
0 f) g9 {1 t8 K1 s7 N+ T% C那是因为我们相信其他人的生活，也许会比自己乏味又不具真实感的生活更有意思。所以我们喜欢真人秀，是因为我们喜欢看他人的真实生活，通过这种观看来满足我们对本真性的渴求。
3 R; c) H; v( j( R7 ~$ [# \

可是，那些真人秀里的生活，又真的真实吗？当然不是。


, h0 B; K4 ]" y这些综艺节目往往都是有脚本、有结构、有后期剪辑的，而参与其中的明星，就算如何展露本真，其实他可能想展露的也只是一种迎合观众设想的人设。


' X/ u0 q$ J  b, i* G: i3 j一旦有镜头架在一旁，就难免存在表演的成分。当然，这种“不真实”可能更好，因为正是这种不真实一定会比我们最日常的生活要更紧凑、更热闹，更有看点、更有剧情，这样一种可以称作“真实生活的不真实状态”，难道不是比我自己的生活更有意思吗？ 


8 X; V1 z- V/ C; }# `  i试想，我们的日常生活什么时候能在紧凑的时间内，发生这么多有故事、有情节、有高低起伏、有让人落泪的事情？但是你再看看真人秀里，或许他们半个小时、一个小时的时间内，就已经过得比我们的一年还要丰满有趣。

, e1 H1 A. G# ~. Y( E
这就是真人秀的一个特殊情况，尽管我们多少都知道其实它并不具备真正的真实性，但是观看者仍然享受这种比真实更有趣，甚至比真实更“真实”的那种感受。
4 x1 r  ?4 V8 e# p

$ k; v1 w: B7 m6 y# r' P9 D# F

4.

“集体窥视”的时代，

我们喜欢他人的生活远多于自己的生活
2 F4 c; |% [7 n2 ]& a( r: ?: R

1 w6 R. K' V2 i8 u5 }, Y: M1 M1 f+ f9 S
& \+ O! h. ]8 E& B0 f- L$ n
当然，也有很多真人秀节目设定的场景并不是我们日常所熟悉的场景，比如《明星大侦探》又比如《追我吧》，这些真人秀又如何满足这种真实感的需求呢？
. g: u1 J- A6 ]& }  p4 g5 G! r
0 O5 ]8 ?7 N$ T% l  {: }9 f那是因为在一个特殊设定的环境里，观众会认为这个过程其实是在展现明星们真实的智力、体力、推理能力。
1 ^0 {) e8 ?4 I% L

" r$ K3 o. z/ S. t5 t在这些特殊设定甚至极端的环境下，观众看到他们跑步的姿态，看到他们的推理过程，看到他们气喘吁吁、看到他们的辛苦汗水，这些平常很难看到的表现，会让观众感受到真实——并非情节、场景和环境的真实，而是明星本身的真实。


$ B/ V$ b1 |; ]" D6 t所以，我们喜欢看明星的真人秀，往往是因为我们想看到明星在平时的正式工作，譬如表演、唱歌之外，更为生活的另一面。
0 S( w/ ~  j, i
' X# A0 N4 f0 V9 _7 I+ c" g' R, D9 ~
0 m& O7 z3 ^0 j, w逐渐的，我们越来越喜欢这种窥探。


& D9 z) t5 J# e0 x我们八卦明星日常生活的另一面，我们喜欢看真人秀，我们喜欢围观他人的微博、微信、朋友圈，我们好像在尝试用各种方法去观看他人的生活，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特色——是一种“集体偷窥”。
0 U5 A  H1 n$ y* h3 {0 U

与此同时，我们每个人又非常愿意在各种社交中分享自己的日常，似乎是愿意参与这种“被偷窥”。


# T% q( h  c, e# D你可能也听过，美国已故艺术家安迪·沃霍尔曾经有一句广为流传的名言：“在未来，每个人都能成为名人15分钟。”
+ k1 G  @+ I0 M7 L

7 A$ F& F$ m5 ]% j, F, f* a# E这是今天我们在谈述真人秀，或是谈论这种集体偷窥文化时，常常会提及的一句名言，可是，其实安迪·沃霍尔还有另一句话，同样很有意思，他说，什么叫做完美的照片？完美照片就是——“名人在从事日常琐事时的对焦照片”，这句非常具有讽刺意义的话更加说明，今天的我们都成为了窥视的附庸。


+ b/ a: l% B5 P+ x1 A# e- S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色，我们喜欢他人的生活，多于自己的生活。
1 c7 r) M! U$ p
$ |( u8 c8 o$ h9 P& Q/ m$ A$ ?  m
3 U% l( Q  p5 m% x% V; j' l) w更悲哀的是，今天我们越是天天在网上、在媒体上窥视别人的生活，我们就越觉得自己的生活没有意义。
' R/ F; W4 F& I9 M" j0 v% o% r

当我们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看别人的生活如何精彩，看别人在朋友圈里分享的一切，我们就越少有机会在真实世界和人进行真实的接触，越加活在一种孤立的原子化的状态，同时又越渴望与其他人产生关系、产生连接，而现在我们产生连结的方法，就是去窥视他人的生活。 

3 K3 B& I% F+ R: x: A
4 J! c+ ~4 ^$ X) n5 h: a% e# O于是，今天的我们，在生活如此无趣的情况下，只能通过窥视他人更真实更丰富更有趣的生活，来满足自己作为人的根本需要。




0 P) `6 Y5 O+ H2 z2 n; D

本期八分问答
: V1 z; `' T& G7 n

" ?+ C! P- E6 A6 n

（问答答案均在每期音频末尾）

, f: J. i4 L+ \2 x0 ?. O) b

# ^. o4 ]3 C2 L- V9 R [本期提问]  ：
8 Z$ D3 N7 m/ Z/ z" w@郑某
想谈谈关于艺人这个身份，因为是公共人物就可以被随意语言暴力么？并且还不能回击？？艺人也是人，他们的生理和心理健康同样需要得到保障。
- I! q( T: p) l

@冬藏藏
道长，我想问好奇心和八卦心的具体区别。如果一个人对世界没有好奇心，能不能通过八卦的方式让他慢慢有好奇心？比如网上很多科普，看起来很八卦，但会让人看下去，然后会有人能进一步的探索下去。


) i5 _7 N! q) G! [# s9 w7 m*如果你也有想问的问题，欢迎到看理想App《八分》栏目下留言提问。你们在App里的提问和留言，道长都会看到的哟！
: P% Q5 |, ?, R  ?( m, }回顾往期：可在后台回复【八分】，或点击公众号底部菜单栏。
' {- c/ c) l1 i% d& y0 d

. j  E- a" I- x# m

《八分》第二季

2 D$ H0 u5 @4 l) O9 o

现已回归

1 ]. H! v( @3 U( s8 N

内容编辑：猫爷

- a1 L! z* [  t) J

本期音频编辑：Ly

7 r7 i: U+ |  w" f( {+ U5 P
7 w3 @3 G8 I/ w! V

转载：请微信后台回复“转载”

商业合作或投稿：xingyj@vistopia.com.cn

6 R" u& @+ r7 c7 C* Q+ |+ d
来源：http://mp.weixin.qq.com/s?src=11&timestamp=1575018004&ver=2003&signature=*4VrSw12aMjeUhDsUj46Rff7DQ5t9rQgSbqNaf0kSrIrv44rOlguc*dsYzHbx*OkZKiYTEMSH6GBQef2VPkCwcdKiNg63LIXtweEsC9bDxiXZp3ustGXi6mhczagzaU5&new=1
免责声明：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，请联系站长，我们会及时删除侵权内容，谢谢合作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