群众不愿花钱，背不了中国经济的锅

醉蝶翔舞

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消费不振也就罢了，经济出现问题已经够糟心了，各路专家和分析人士还非要把锅甩给“国人和年轻人不花钱”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冰川思想库研究员丨张明扬
1 N4 x7 ?1 i! n; v( O, K8 F            最近，有一个新词叫“超额储蓄”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大概的背景就是，2023年1月居民存款增加6.2万亿元，创下单月历史新高。
6 k; d+ r- X2 F0 j0 h            昨天（2月15日），《证券时报》头版忧心忡忡地发表了一篇题为“多管齐下引导居民从超额储蓄向消费转化”的文章，“超额储蓄”瞬间成为热词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图/微博用户@凤凰网财经
            舆论关注“超额储蓄”的原因无非是：群众怎么又不爱花钱了，再这样下去，中国经济可怎么办啊？
            一时间，不爱花钱的本届中国群众又成为了中国经济的背锅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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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w- E, K+ U1 K            1月存款创下历史新高固然震动了市场，但其实自去年开始，“中国人又爱存钱了”便已露端倪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根据央行数据，2022年居民存款增加17.84万亿元，远远高于2021年的9.9万亿元。
( A5 @# P; r% y) M3 N            这两天对数据的解读有很多，但大多都是愁肠百结惶惶不安，似乎中国人不消费爱存钱有多么意外似的。
* E/ W- ^% P1 v6 l7 _            我就想问，少消费爱存钱有什么可以奇怪的么？
4 w7 b* M. Y8 P6 L$ p4 P: Z            2022年是疫情封控最严格的一年，很多人钱当然是少挣了，但出于未来经济前景的晦暗不明，花钱就更谨慎了，再说，去年那么多店都关了大半年，就算想花钱，也花不出去吧；
. L9 t) H- Q& i& v+ D            2022年10月前后，理财产品处处爆雷，银行理财的保本神话被打破，甚至出现了大幅亏损，对于一个有着正常思维的公众而言，少理财多存款太应该不过了；
7 q7 g, P2 {2 j4 I  B            2022年，房企也群起爆雷了，大量期房烂尾，这时候群众谨慎点不敢买房也很正常吧；
            2023年开年，虽然防控开放了，社会步入正常了，但经济究竟怎么样，裁员减薪会不会继续延续，谁都不敢打包票，这时候减少点消费，才是对个人和家庭负责吧。
            也是2023年开年，传来了延迟退休的消息，对于那些惴惴不安的年轻人而言，少花钱是正常的应激反应吧。
+ _: `* H% F9 f& X/ t) Y9 B4 _. X            在既有的社会经济环境下，中国人做出了最理性最有责任感的财务抉择：多存款少消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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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E+ m- ~) j, `            图/图虫创意
1 h$ d2 s! ]% S/ h! J+ S            在经济下行期，群众纷纷增加负债，非理性消费，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吧？到时候，负债叠加失业，对每一个家庭都是灭顶之灾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最近两年，但凡有朋友来问我家庭财务的问题，我的建议无不是：少花钱多存钱，不跳槽不创业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明白，从整体经济而言，消费低迷当然是一件不好的事情，但有两件事我们得明确：
            第一，减少消费是大环境下的正常抉择，需要关注的是经济大环境出了什么问题，而不是盯着民众；第二，宏观经济固然重要，但对于个体家庭而言，他们作出最符合家庭利益的经济决策，才是“经济发展”的根本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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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a. p: Q; _1 L) ~( ^3 H            经济出了什么问题，舆论将锅甩给群众，甩给群众爱不爱花钱，似乎是一种成本最低、风险最小的选项。
0 F& n# ]* r9 I7 y1 I; V  [            平日比较关心经济的朋友们应该有印象，2018年前后，舆论也曾惊呼：中国人为啥不爱存钱了！
8 ~* d& ?; m+ Q+ e            当时的数据显示，从2008年到2018年，短短十年间，居民存款增速从18%下滑到了7%左右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当时，舆论关注的是“居民存款减少会带来哪些隐患”。“业内人士”也和今天一样忧心如焚：居民储蓄率过快下降可能会引发金融风险及连锁效应——如果居民储蓄率的下降幅度过于明显，将会加大整个社会的债务偿还压力，使金融体系变得更加难以承受风险。
% B0 X$ S- H' A            甚至还有经济学家公开表示：“中国居民很快就会成为一个赤字部门，后果很严重。”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* [( ~1 G) n( U3 ]; Z+ |            图/微博用户@云南网
$ r8 C2 O" k! s( `4 V            好家伙，群众爱花钱不存钱，国将不国了？
% E& o, q8 z5 k            短短四年过去，风向为之一变。舆论和专家又进入了新一轮的焦虑和规训：群众爱存钱不花钱，中国经济就会出大问题。
/ a0 i/ R$ H& m+ c5 r3 C            按理说，2018年时对于“国人为啥不爱存钱了”的忧虑，今时今日不是得到完美解决了，不是应该如释重负么？
; s2 B$ o7 B9 b, @: l; ^2 H            中国经济的一大关键隐忧解决了，中国经济不是应该从此一飞冲天了？
6 m1 @! y$ ]) P' A            但事实呢？
            群众花钱也好不花钱也好，只要中国经济仍然存在困难和问题，锅都是群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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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      2022年时，舆论将中国经济的困难原因尽数推诿给疫情。似乎疫情结束了，中国经济就瞬间转好了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对此，吴敬琏前一段在《中国经济改革进程》的再版序言中特别提到：
            中国经济当前遇到的困难，除却某些带有偶然性的突发因素，例如新冠疫情，加剧了问题的严重性，大量问题是“冰冻三尺，非一日之寒”。
- R  ~4 n  `; o            现在，防疫告一段落，为中国经济承担责任的又成为了“居民不消费”。
/ C5 g; U- ^% i/ e4 @% [            但中国经济的深层矛盾是什么？
8 V/ W  [% p  c4 r" b6 Y            是民营经济的信心问题，是重新激活市场经济的问题，是地方（政府）支出过大累积债务过多的问题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所谓居民爱存钱不爱花钱，不仅远不是什么核心原因，充其量只是经济问题丛生导致的“结果”。
            中国人不爱花钱或许有关传统文化因素，但年轻一代早已走出了这种影响，前些年还因为“过度借贷”备受争议，他们怎么可能不爱消费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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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}6 @) E8 x2 f; f            图/微博用户@合肥兔曹君
            如果连年轻人都不愿或不敢消费了，问题一定不是出自消费本身，而是与中国经济的深层矛盾高度相关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对任何一个经济体而言，消费不振都是一个大问题，但在中国的语境之下，就消费谈消费，仅仅关注什么“刺激消费”“降低储蓄率”，根本就是言不及义。
; D& `2 I  ~2 i, e. ~/ \* |            否则，按理说，现在存款利率那么低，央行的印钞机也重新轰鸣了起来，存钱是多么不划算的一件事啊。
* W( J' O: ^9 r            更不好的舆论风向就是当下正在发生的：消费不振也就罢了，经济出现问题已经够糟心了，各路专家和分析人士还非要把锅甩给“国人和年轻人不花钱”。
            背后的潜台词似乎是，不花钱爱存钱国人要对经济出问题要负总责，需要通过花钱“将功折罪”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所以，如果群众幡然悔悟，大方地花起钱来，中国经济就将百病消散一跃而起，其他的问题都是枝节问题，没那么重要。
! H4 X- V! a4 z$ ]- N- k/ U  m1 l            背锅侠应该有这个觉悟。

福特婚车队长

过35岁就不好找工作了，百分之九十的年轻人都不是公务员和在国企上班，工资收入都不稳定，怎么去消费？